她浑浊的双眼中闪着泪光。
然而章楼却道:“老太太,你跟我说也没有用。咱们也是遵了郡守大人的令,盘查土地。郡守大人有令,所有的土地归余,一律以我府衙中记录下的书册为准,你拿这地契——”
“没用啊。”
老妪怔忡在原地。扑簌两下,地契落在了地上,老妪用尽了全身力气捡起了地上的书册,不停地翻看,可是入眼的却是如枯叶一般残破的书文。
老人的嘴巴不停地开合,像是死鱼一般。
对于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来说,他们的田地是什么?
是他们的命。
可是现在,这些人却要生生地将他们的皮肉剥开,取出他们身上仅存的骨血,压榨出哪怕一滴滋润大地的油脂。
老妪的哭声凄惨空旷,站在大堂中的人皆冷眼旁观,没有一个人帮得了她。
章楼哭得心烦,摆摆手,便有衙役上前把这个老妪给带下去了。
近日,来官府“闹事”的百姓越来越多,章楼不厌其烦,也实在懒得一个一个去解释了。他心想,实在不行,他便把衙役都安排去大门口,直接把那些人给打回去算了。
他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可行。
“行了,”章楼对窦驰摆摆手道,“你们也看见了,这事儿就是这样。”
伍翠翠还处在震惊中,好不容易回了魂,拉着窦驰的袖口道:“窦大哥……”
窦驰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。他上前两步,捡起书册翻了两下,上前去和章楼低声言语了几句。